英学者眼中的成吉思汗，如何战无不胜之道

康恩‧伊古尔登是英国最杰出的说书人，擅长将严肃的学术史料演绎成生动的故事。《征服者成吉思汗汗2：弓马枭雄》是根据他参阅权威史料以及亲赴蒙古体验生活写就的，美国《时代周刊》给予的评价颇高『30年最值得阅读的10本中国历史书』。看看康恩‧伊古尔登是如何讲述成吉思汗汗攻打金国都城燕京以及远征的。   

  
根据澎湃网报导，有城墙保护的城市一直令成吉思汗头疼，他攻打燕京时，该城四周是村寨，里头有粮仓与军械库。城墙被壕沟包围，底座几乎有五十呎厚（一呎约等于三十公分，五十呎约等于十五公尺），高度也几乎相等。燕京城有三十道门，以及一条至今仍是全世界最长的运河，一直往南、往东延伸一千哩至杭州。全世界各主要首都大多建在大河旁，北京则有三大湖，包括北边的北海，中间的中海，以及南边的南海。北京可能是人类聚落史上延续最久的一个地方，证据显示五十万年前已有北京猿人居住该处。成吉思汗攻击野狐岭战役关口时，燕京已繁盛了很长一段时期，城墙周长有五哩（一哩约等于一点六公里，五哩约等于八公里），人口达二十五万户，换算起来约一百万人口，另外可能还有不在任何官方统计数字内的五十万人。    

当时，城内名闻中外的紫禁城与皇帝夏宫（一八六〇年毁于英法联军之手）尚未建成。今日，北京人口达一千五百万左右，可以驱车前往这史上最血腥的战役现场。这场战役的发生日期为人确知，时间是公元一二一一年。成吉思汗当时已一统众部五年，正是年轻力壮之时。如前文所述，当时他的年纪不太可能超过四十，也可能年仅三十。   

  
野狐岭战役一役被视为成吉思汗的重大战功，当时蒙古人数远远不及敌人，而且无法机动驰骋，但成吉思汗派人自侧翼攻击，爬上金人认为不可能通行的崇山峻岭，蒙古骑兵还将金国骑兵杀得逃回自己的阵地，即使十年过后，地面仍满是骸骨，绵延整整三十哩。   

燕京城坚不可摧，拥有近千座了望台，布有巨弩，射程达三分之二哩（约一公里）。此外还设有投石机，可往墙外射出巨石，射程可达数百码（一码约等于零点九一公尺）。这时火药才刚被运用于战场上，不过有时仍可发挥作用。投石机可投出装满蒸馏油（也就是今日的汽油）的陶罐。攻击这样的城池，可能会大幅削弱蒙古军力，因此蒙古选择摧毁附近田野，让城中无粮可吃，最后不得不投降。   

战争持续四年，燕京居民最后于一二一五年投降，城门打开时，已到了人吃人的境地。成吉思汗接受投降，也收下无法想象的大批财宝，接着则回到幼时草原，他一生都受到故乡召唤。围城结束后，金国皇帝南逃。成吉思汗没有回头，但派出大军对燕京展开报复。城内有部分地方整整燃烧了一个月。
成吉思汗尽管憎恨金国，却未能亲自取得最后的全面胜利。要等到他的几个儿子与孙子忽必烈才完成未竟之志。成吉思汗在一连串的胜利高峰，突然离开金国转而西征。的确，伊斯兰统治者曾拒绝承认他的地位，但成吉思汗目光远大，不可能不考虑后果就贸然行动。眼看就要大获全胜，他却离开中原，这事十分奇怪，常被淹没在历史中。或许真相真的很简单，他的确被花剌子模统治者阿拉乌丁‧摩诃末激怒，被仇恨引至他处。成吉思汗不是个会放过任何挑衅行动的人，事实上，他似乎很喜欢遇上挑战。

成吉思汗的白、红、黑帐一如故事中的描述。这套东西是某种政治宣传，目的是让城市恐惧，早日投降。牧地一直是蒙古百姓面临的问题，最好能尽量避免旷日废时的围城。拖延不符合蒙古人的脾性，也不合成吉思汗的战术。速度与机动性是他们获胜的主因。同样的，把敌人赶向城邑，耗光城内资源，也是无情的常识做法。从某个角度来说，成吉思汗是极端的实用主义者，不过蒙古战术还有一点值得注意：复仇。蒙古在挫败过后发动全面攻击的理由常是『我们损失了许多壮丁』。

此外，成吉思汗也愿意尝试长矛等新技术与新武器。蒙古骑兵一向使用弓箭，但也用长矛，就和欧洲中世纪骑士一样。面对步兵与其他骑马士兵时，这种武器往往能助他们大获全胜。

蒙古之所以能百战百胜，欺敌也是重要关键。成吉思汗与手下将领都认为，直接以蛮力取胜简直是耻辱，靠机智赢来的胜利才更显荣耀。每当面对敌人，他们总在寻找愚弄他们的方式，有时是假装撤退，有时是藏起军队，有时甚至会在闲置马匹上摆稻草人，让敌人误以为他们有大批人马。有些读者可能会感到有趣，七个世纪后，英国将领贝登堡（Baden-Powell）在南非梅富根（Mafeking）布置假地雷区，用上各种花招诈术。历史上有些事永远不会改变。协防时，采用了完全相同的手法。贝登堡派人放置难以察觉的有刺铁丝，布置假地雷区，用上各种花招诈术。历史上有些事永远不会改变。
 

关于远征，我想再提一点：蒙古军的一个主要优势在于他们可从各个角落冒出突袭。纪录屡屡证明，蒙古人能在九天内移动六百哩（约九六五公里），一天七十哩（约一一二公里）。更厉害的骑士一天可骑上一百四十哩（约二二五公里），而且还能继续往下骑。最厉害的骑士必须中途换马，但马可波罗记录，蒙古传令兵从日出至天黑可骑上两百五十哩（约四百零二公里）。冬天时，极为吃苦耐劳的马儿会被放牧，牠们会吃足够的雪解渴，而且很会挖雪，能够找出底下的食物。方济会修士柏朗嘉宾（John de Plano Carpini）横越大陆前往和林谒见忽必烈汗时，蒙古人曾建议他换成蒙古马，否则马匹可能会饿死，蒙古马则不用担心挨饿的事。西方培育马匹要的是竞赛速度或兽力，例如萨福克拖车马，耐力一向不是育种重点。